13. 第13章：邸报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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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苓和书童将书放在柜台上，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身着墨青色素袍的精瘦老者，身上看着有些文气，眼中偶尔闪过精明，面上却有一股了无生趣的暮气。

“掌柜的，结账。”商南枝脸上冷淡。

清风斋掌柜半点不介意商南枝的冷淡，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反倒是见到柜台上垒得高高的书，脸上刚挂上的笑意都真诚不少。

清风斋掌柜一本本拿起书籍，为商南枝保价，报完价后总结道：“承惠三十两另五十文，老朽做主给您抹个零头，您付三十两银子即可。”

十三本书，三十两银子，折二两多银子一本，不可谓不贵。

商南枝掏出银子付钱，同时问道：“掌柜的，这凉城内可还有其他书斋？”

清风斋掌柜摇摇头：“我们清风斋乃是这凉城内唯一的书斋，小姐您可是有什么书没找到？”

“掌柜的可知哪儿有邸报出售？”

“邸报？”清风斋掌柜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诧异：“小姐您说笑了，这邸报乃朝廷下发给各州知府，怎敢有人出售。”

“掌柜的这清风斋可是只在凉城开了一家？”说实话，商南枝比清风斋掌柜更诧异。

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在她原来的时代，自宋朝就有邸报抄录的商业，如今在这里未尝不可行。只不过这起步之人能量不能小，至少得是有手段能够搭上凉城知府。

“这位小姐，想来您是真不知道，这大奚小到各地县城，大到天子脚下的京城，哪里没有咱清风斋的痕迹。咱清风斋可谓大奚第一书斋。”这里体现了清风斋掌柜的骄傲之情。

“原来如此，”商南枝点点头，看来事情半数已成，接下来端看这另一半能不能成了：“我姓商，掌柜的贵姓？”

话题过于跳跃，清风斋掌柜有些反应不过来，本能顺着商南枝的问题回答：“老朽免贵姓张，小姐唤我张掌柜便可。”

“张掌柜，我这有笔大生意，关于邸报的，你可有兴趣？”商南枝放下了钩子。

这生意说大不算大，能赚的钱不多，主要是能同各地官员搭上话。

但问题不大，做生意把五分说成十分有问题吗？那必然是没有的，商南枝毫不心虚。

关于邸报的生意？

张掌柜看着她，惊疑不定，犹豫片刻道：“商小姐同我来，我们内室详谈。”

商南枝颔首：“好。”

“二木，我同商小姐有要事商谈，你且仔细看好书斋。”张掌柜交代书童一番，带着商南枝往柜台背面的屏风后走去。

“商小姐方才在外边儿所言是为何意？”两人进到内室坐下，张掌柜给商南枝沏了杯茶，出言问道。

“张掌柜，清风斋乃大奚第一书斋，想必书斋中能人异士不少。”商南枝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刚才在来安巷走得有些渴了：“若能搭上知府，同知府提议，每月由清风斋派人抄录邸报，负责将邸报送至各县城府衙。同时，将抄录的邸报交于清风斋售卖。”

只要定价合理，这抄录邸报的生意初期市场并不小，各地学子和大小商贩对此的需求都不小，就看这清风斋能不能一口把各地市场全部吞下。

若吞不下，那很快便会有人跟风做起这件事情。从商之人，大多见风行事。风口在哪儿，他们就在哪儿。

至于这件事情能否同凉州知府谈下来，商南枝并不担心。谈得下来，她也能丛中获益；谈不下来，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众所周知，地方官升官的政绩指标之一，便是民众教化。从这方面来看，这邸报抄录的事情，对于地方官也不是毫无益处。

如此一来，商南枝便有八九分把握这件事情能成。而剩下的一两分，端看如今朝廷的愚民政策有多荒唐。

把核心的观点表达出来，商南枝没有继续说太多。她是来这里寻求合作的，不是来上赶着喂饭的。

她需要邸报这个重要信息来源。

而以目前的情况看，单凭她自身的资源，别说独吞这笔生意，大概率连接触到邸报都很困难。

把以自己的资源做不到的生意，交给有资源的人做，以换取自身的利益。这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

奇货可居，若清风斋接不住她抛过来的橄榄枝，她换一个合作对象也无妨。

张掌柜听着商南枝的话，呼吸越发急促，眼中兴奋的光几乎要溢出来。

见多了医闹事故，再看张掌柜这样，商南枝有点紧张，这小老头别是想碰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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