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16.待到入夜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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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星上不太能看到太阳，整个太岁星盟有太多人造发光星体，天然的卫星也不少，因此，即便待到入夜时分，这颗表面布满了垃圾的星球仍然散发着荧荧的点点蓝光。

感觉像是沙子……唐爱心想，这颗星球上遍布着白色带着点蓝色的沙子，这是一颗干燥的星球，虽然地底下有水，但是表面却是呈现出非常奇异的干燥状态。

作为一个理科不好的前文科生，唐爱不太能理解这颗星球上的生态环境，她蹲下身，用手指碾过这些沙子，即便隔着一层二级膜，这份触感依旧奇妙，有点像抚过一层沾着水的沙子，但这些沙子实际上却意外的干燥，的确是非常奇妙的现象。

湿润却又不湿润……唐爱心想，简直是“薛定谔的湿润状态”，于是她干脆找了块空地坐下，坐在漫山遍野的垃圾之间，那唯一没有垃圾的空隙，仰望着遥远的蓝色星空，试图将某个不远不近的星体当成月亮。

但严格来说，欧若拉星上是看不到“月亮”的，因为这颗星球本身就是太岁星的卫星，以它的引力和大小以及质量，很难再单独建立一个全新的卫星系统，因此唐爱找到的也不过是和这颗星球一样的，从属于太岁星系主星的卫星罢了。

不过，这种感觉也很神奇，就好像是在地球上看见靠得很近的火星……唐爱抿着嘴，脑中出现了巨物恐惧症患者一定会害怕的一些图片，例如突然靠近的星球，海底的巨渊，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等。

“那是欧塞坦星。”男孩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唐爱回过头，发现泽尼亚正待在自己不远处的垃圾山半山腰上，指着自己凝视了很久的“假月亮”，“那是给欧若拉星提供光亮和能源的人造星球，只不过功率已经降到了最低，只有照明这一个最低限度的用处了。”

少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少爷好。”

“你总是这样……”泽尼亚突然苦笑一声，“爱丽丝，你能不能……你明明并没有把我当成‘主人’那样的身份，角色扮演似的叫着这样的称呼……这样，真的好吗？”

唐爱心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朝着男孩的方向走过去，“少爷，我……”

“所以，爱丽丝……正如我在称呼你为爱丽丝一样，你能不能你叫我泽尼亚呢？我们明明不是主仆关系。”泽尼亚的笑容可以用明媚来形容，也可以用苦涩来形容，明明像一朵盛放的鲜花，带着阳光的气息，却又有种淫／雨霏霏的阴湿感。

“爱丽丝，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做朋友。”

男孩凝视着少女，像是凝视着在高墙之外盛放的凌霄花，明明伸手就可以摸到，但却仿佛在咫尺天涯，触不可及……“至少……”泽尼亚突然红了耳尖，偏过头去，不再言语。

唐爱有点想轻笑出来，但是她又笑不出来……泽尼亚说的没错，她像这现在这样喊着少爷女仆什么的，其实更像是一种cosplay？总之没带什么真情实感，更多的是出于好玩的心理想法。

但是在泽尼亚看来，自己的行为可能就有一点不太尊重人了。

不管自己有着怎样的xp系统，但既然泽尼亚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自己就不能再这样对待一个朋友，“好的，泽尼亚。”

男孩立马回过头来，虽然并不惊讶，但还是感慨于少女的“识相”，虽然这个词用的不对，但是泽尼亚真的很开心。

“那既然这样——”唐爱突然拉长了声音，“泽尼亚也可以直接叫我爱丽丝……虽然已经这样叫了，但是请允许我郑重的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叫我爱丽丝·唐，是一个愿意与泽尼亚齐头并进的人，不管前路是喜或悲，是苦是累，不管泽尼亚以后的身份，会拥有怎样冗长的姓名后缀……对于我来说，泽尼亚就是泽尼亚。”少女也笑弯了眼，算是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告诉了对方。

“好的，爱丽丝。”泽尼亚从垃圾山上走下来，与少女并肩站着，“我也是，爱丽丝，请允许我在这之后一直这样呼唤着你的名字，我是泽尼亚，也只是泽尼亚。”

“那么，爱丽丝，刚才看了那么久的星星，是在找什么呢？应该不是那颗欧塞坦星吧，它太明显了。”泽尼亚话锋一转，似乎不太想要继续之前略让人有点“尴尬”的话题。

“其实我正在寻找……太阳……”唐爱微微垂下眼帘，“太阳”是是一个星系最重要的恒星，虽然自身并不产生生命，但却为生命的诞生孕育了无限的可能性，太阳的光与热总是会让每一个地球人拥有活生生的感觉，但在这颗星球上，少女总觉得不得劲儿，像是被抽离开来，被抽出灵魂。

“太阳啊……的确很不好找。”泽尼亚的目光巡游了片刻，“抱歉了，爱丽丝，我也没有找到，这颗星球离太阳太远了，但如果是在荧惑星上……”

“抱歉，爱丽丝，我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男孩疲倦地垂下眼帘，轻轻地叹息一声，“往事总是这样，容易让人介怀，但如果抛开这些，荧惑星盟的确是一个看太阳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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