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衡也气得发抖。
贾赦出身国公府，又得先国公夫人亲自教导，怎么会养成这么个混不吝的性子？
要知道贵族宅斗讲究个斗而不破，哪怕暗地里掐得你死我活，也讲究明面儿上的体面。
而贾赦偏偏就扯下所有人的遮羞布，自己不要脸面，也不给人留情面。
“她是你母亲，自出嫁之日起，便是你荣国府的人。你作为她的嫡长子都认的结果，我作为兄弟有什么不好认的。只是万事皆有因果，替父休妻的罪名你贾赦敢担，我史家也不怕多给姐姐一口饭吃。”
史衡生了大气，态度强硬的留下这番话。
贾母只是气急攻心，眩晕不稳倒在圈椅里，并非昏厥，史衡这番话她是听在耳内的。
她向来对娘家大方，娘家兄弟子侄也尊重她。贾母以为自己的娘家是可以依靠的，没想到真要他们出力了，史衡的第一反应是保全自己不蹚浑水。
贾母茫然的睁开眼睛，正好和贾赦的眼神对上。
只见贾赦脸上露出一个冷笑，“这些就不劳舅舅操心了。老太太毕竟生了我，即便她失心疯了，我荣国府也会好生敬着她养着她，不会将她送去庄子。”
冷飕飕的语调吓得贾母抖了抖，‘失心疯’‘送去庄子’这些手段，正是她想对贾赦夫妻干的。
现在的贾赦像个疯子，她是真怕他将这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贾赦，我是你亲生母亲！”
贾赦又觉可笑又觉讽刺。
自己前世怎么就被这样欺软怕硬的人拿捏了呢？自己不过是稍微强势一些，贾母脸上的胆怯都藏不住。
史衡念叨着“疯子！”“真是疯了！”
带着史鼐走了。
王子腾见势不对也想走，却被贾赦拦了下来，“怎么，王大人，我荣国府的门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王子攥紧了拳头，“贾赦，你想怎样？难道还想让朝廷命官‘失心疯’不成？”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确然是抱团取暖，但就是同宗同族尚且内斗不止呢，这样的同乡联盟实际上各怀心思。
贾家和王家不过是联姻的关系，联的又是和贾赦关系不好的二房。
对于史衡，贾赦需要看甥舅情分，对于王子腾，则是不用讲任何情面。
“那倒不是，不过王大人既然来了，就先将王氏的嫁妆单子对清楚再走。今日之事，你即便是宣扬得天下皆知，也是我贾赦占理。”
王子腾气得想骂娘。
他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王子腾清楚得很。以前张家风光，王氏被张氏压着，内心早就不服气。后来因张氏病了王氏才在贾母的支持下拿到掌家权，当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氏好了，这钥匙还要还回去，王氏没有不趁机狠狠捞一把的道理。
这怎么经得起查。
然而现在的贾赦油盐不进，要么查要么报官，不做其他选择。
最终这账目还是细细的查了，而且也惊动了贾家族长和顺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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