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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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界，历前最为富庶繁华的地区，各界的史书中往往以“六重天”代称——因为从下界穿过上界进入真正的云庭有七重关隘，“六重天”就是仅次于云庭这个神仙住所的意思。

根据历前的记载，东界自古以来独得云庭的宠爱，东界十二大族每个都能直接联系上云庭的使者，这是其他各界从始至终都没有的待遇。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强大繁盛的代名词在六界大战之后猝然消亡，不仅大部分族群从此销声匿迹，连大半的版图都被封锁看管了起来，以至于许多幸存下来的小族不得不离开故土，去往其他四界寻求他族的收留和庇护。

“十二大族有一个外迁北界、一个外迁中界、三个迁都到界内西北的非封锁区，剩下的都没了。”羑美淡淡地说，“据我所知，外迁的那两个被迫依附于本地的大族，如今已经毫无话语权，可以算是名存实亡了。”大族尚且如此，小族们只会更加艰难。

“留下的三个，其中之一就是羲和族，他们现在的领地在偏北的位置，算是东界目前可以到达的最深处了——这个你应该知道，课上说过。”羑美手里拿着学会发的那本领队册子，草草翻着。

按照历前的说法，东界分为九个洲，称之为“九野”，如今还能踏足的只剩下西边的颢野、西北的幽野、北边的玄野以及中央的钧野的一小部分区域，羲和族领地正是在玄野的中心。

现在正是外出修学学员们的集合时间，等到二年级和五年级全员到齐，带队使者清点好人数之后，就会按顺序依次出发。

前一天睡够了，羑美有了点精神，霙子就很自然地把领队手册交给她看，他们队名义上的队长是霙子，但霙子还是下意识站羑美后面。

羑美这些话虽然听着是单独对霙子说的，但也没收着声，其他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嗯，手册上也写了。”霙子说。

“这么几天你还真把这背下来了？”羑美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背这干嘛，浪费生命。”

“背了个大概而已，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霙子转而问道，“我记得羲和族信奉月神，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吗？这册子里都没提。”

“没什么，就算有，现在也没必要避讳了。”羑美把册子扔回给霙子，冷笑了一声，“神不庇佑我们，我们就不再信神，东界人简单的信仰准则。”

“但现在羲和族不是依旧每年都会祭拜月神吗？”一旁的女生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见羑美抬眼看她，女生慌忙举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蝴蝶。”

她长得算是清秀，灰褐色的头发扎了两个低麻花辫，装饰着长长的彩绸，动起来像蝴蝶飞舞一样，倒是相当俏皮。

“祭拜是习俗，习惯成自然而已。没必要把一切说得太死。”羑美收回眼神，倒是解释了一下。

“哦。”蝴蝶显然不是太理解，但也没再问。

“除了羑美之外，我们都不是东界人，到了新地方学会入乡随俗、少做出格的事准没错。”霙子说，“大家也都收到了注意事项的汇总，有时间多看看，有拿不准的可以来问我或者去问问导师们。”

她们队里剩下的两位成员，分别是综合系的得得和木系的九十九，是两个看着有点瘦弱的男生。

得得戴着眼镜，手里摆弄着一个小机关，似乎是某个装置的一部分。

“说起来，大家伙东界语学得怎么样了？”蝴蝶在他们中间显得格外得活跃。

“不咋样。”九十九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是北界人，本家据说是数百年前东界迁徙过去北界的，所以对东界充满了兴趣，他这趟修学之行，用东界语还能称一句“寻根”。

得得面色诡异，保持沉默，显然也对自己的东界语没什么信心。

霙子看着三人各异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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