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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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西门。

足足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绰刀执枪，将宫墙围得水泄不通，夏牧领着冯昱和岑晚晴站在宫门一侧，等待李冲和守军统领的交涉。冯昱打扮成小黄门的模样，两手拢在袖子里，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这会儿居然不怎么害怕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左右张望。

夏牧好整以暇的立定，目不斜视，只将单手扶着刀把，静静看着李冲在五十步外谈笑风生。

少倾，宫门左近一名下巴上长了个痦子的哨长见岑晚晴生得俊俏，嬉笑着说：“哟，这小娘子这么水灵，出了宫要投奔哪个汉子去嘛，不如给俺们来暖暖被窝怎么样？保证让你快活就是~”

这些士兵都是昌黎城的城卫军，中山公冯弘征调他们过来却没让他们进东宫，所以没捞着什么好处，这会儿正无所事事，旁边的士兵听了这哨长的话便一阵哄笑，言辞也更加露骨。

岑晚晴往夏牧身后躲了躲，把头埋得愈发的低。边上的冯昱听了这话掉头便怒目而向，那哨长见了又戏谑道：“哟呵，你个小黄门还敢瞪俺？咋地，这小娘们儿是你对食啊？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了你岂不是白白糟蹋了她这身子啊？”

夏牧依然面无表情，立在那儿如标枪般笔直。众人一片哄笑，那哨长说着就走了过来，一手拨拉开冯昱、伸手就要去摸岑晚晴的脸蛋。

“来，让大爷试试宫里的女人到底有多软……”

他嘴里说着浑话，下巴上的痦子一抖一抖的，可手还没碰上去就被一把刀鞘给挡开了，夏牧冷眼看着他，站在岑晚晴身前一语不发。

她穿着中山公府家丁的衣甲，一手拿着连鞘长刀，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渍，临出来前她又找个根木炭给自己眉毛画得又浓又黑，任谁也看不出她是个女的。那哨长被甩了脸子，身后又是自己哨里的一帮手下在看热闹，当下便恼怒喝道：

“兄弟，老子们在这儿守了几个时辰了，这些个贱人摸一下又咋地？”

“就是，光他们吃肉了咱们汤都没剩一口！”

“头儿，甭跟他们客气，听说宫里这些女人个个又白又嫩，比勾栏的婊子可强多了！”

那哨长听了起哄声更是恶向胆边生，嘴里骂骂咧咧的，仗着自己体型粗壮、一手便向夏牧衣领子抓过来。

夏牧脚下纹丝不动，只拿左手刀鞘往前一送，准确的截住他腋窝，他唉哟一声，右手瞬间就使不上力，这下不由得更恼，一上头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左手一拳就打过去！

可还没看清对面人的动作，手腕就被捉住，然后脚下一浮、身体腾空而起！

左近的士兵还没搞清楚状况，前一秒见自己的哨长挥拳而向，正在拍手叫好呢，然后下一秒就被人像口麻袋一样掼在地上。

夏牧一个过肩摔后，手依然没松开对方手腕，然后稍用力反向一拧，那人吃不住劲一下就背过身去，脸紧贴着地面嗷嗷直叫：“疼疼，松开松开！你们入娘的都在看戏是不是！”

宫门前的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呼啦一下围上，夏牧看都不看，手下又加了加劲，那人立刻服软，跪趴在地上喊道：“唉呀唉呀，别过来别过来！”

这边厢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注意，远远的和李冲正谈笑的统领冲这边喊了句：“干嘛呢？！好好守着宫门，放他们走！”

哨长连连拍着被夏牧扭住的胳膊，口中称道：“兄弟兄弟，都是误会，误会，你们走吧，快松开……”

见李冲也疾步过来，夏牧单手拿住率长手腕，扫一眼周边刀枪并举的十余名兵士，那些人被她气势所慑，竟无一人再敢出声，面面相觑。

松了手，哨长一张黄脸膛上尽是灰土，跪坐在地上忙不迭地捂着手腕直抽冷气，冯昱冲上前就想踹他一脚，被眼尖的岑晚晴一把拉住。赶过来的李冲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见岑晚晴冲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上前便将那哨长扶起身来。

“勿怪勿怪，”李冲打了个哈哈，帮率长拍了拍土，顺势塞了把碎银子进他怀里，连声道：“他新来府里什么都不懂，杀性又重，兄弟你别往心里去，没伤着吧？”

那哨长一眼就瞥见塞进怀里银子的份量，这会儿自然顺坡下驴，立刻摆手道：“没有没有，哪儿能呢，就是闲着没事过了两招，你们走吧，走吧走吧。”

夏牧当先就走，把一个跋扈家丁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被岑晚晴拉着的冯昱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那哨长一眼，神气活现得好似是他打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