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顾时安发完那条消息后，周恪一直没有回复，她以为他是没空或者不想来，也没放在心上，扔下手机玩自己的去了。
凌晨麻将桌散场，小姨的朋友们回家，一家四口也都去睡觉，顾时安和顾叶庭坐在二楼阳台喝冰啤酒。
顾叶庭仰头看天，夜空挺亮，星星挺多，他灌一口酒遗憾地说：“可惜没烟花。”
转头一看顾时安，她正低着头玩游戏机，把几个道具球组装成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战车，正骑在上面到处撞猪。
“……”顾叶庭无言地盯了她一会，问，“顾时安，你知道我是要跟你谈心吧？”
顾时安头都不抬：“你谈呗，我耳朵又没关。”
顾叶庭把啤酒罐重重一搁，“严肃点，这是兄妹间心与心的交流，你给我端正态度！”
“……”
顾时安退出游戏，转头看他，表情一言难尽，“那你说。”
他轻咳一声，摆出兄长架势，正色道：“我现在再认真问你一次，你不要像之前一样敷衍了事也不要撒谎——你到底喜不喜欢周恪？”
顾时安默了两秒，坦然点头：“有点喜欢。”
她的好感度应该有好几十了吧，嘴硬说不喜欢也没什么必要，对着顾叶庭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顾叶庭撇了下嘴，到底没说难听话：“既然如此，我也表明下我的态度。”
“我依然不看好你们的关系，不是否认你，而是否认周恪。但是，目前据我观察，你好像不是吃亏的那个，那你哥我也没兴趣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顾时安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顾叶庭抱臂冷哼：“意思就是，你要记着我是你永远的后盾，如果以后你觉得他有一点不好，就马不停蹄地把他踹了，我顾叶庭的妹妹不许委屈自己。”
顾时安愣了愣，随即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不愧是顾叶庭，这霸总发言。
她郑重点头：“好，我记住了，谢谢哥哥。”
顾叶庭这才满意点头。
顾时安以为到这谈话就结束了，心里还在感叹有个哥哥挺好，又听他支吾道：“还有件事——”
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垂在桌面的手指却在无意识抓挠。
顾时安哪能不知道他这副德行是为什么，了然问：“关于晚晚姐的？”
顾叶庭一僵，然后自暴自弃似的瘫坐在靠椅上，颓然嗯了一声。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
其实顾叶庭觉得很奇怪，明明失去了林氏的林向晚跟他完全不在一个阶层，按理也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但这段时间却总是撞邪似的见到她。
有时候是酒会，有时候是饭局，有时候甚至是他去某处应酬，而她碰巧也在另一个局上。
这大概是男女主的吸引力法则，顾时安听完倒不是很意外。
不过这样频繁见面的结果就是，顾叶庭开始不受控地关注她。
当初被她那番傻子似的热血发言震撼到，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没脑子的愣头青。
但久而久之的观察之后，就发现她其实很圆滑，看上去没什么脾气，但总能四两拨千斤地躲开一些明刀暗箭。
顾叶庭在酒局上看到她不轻不重地挡回中年男的骚扰发言，还能三言两语哄得对方不计较，有一种很割裂的感觉。
但无一例外，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是神采奕奕的，好像对生活有着无限的热情，不管经历多少次失败都能不会停下，吸引着他一次次投注目光。
直到有一次，他去参加一个饭局，见到了在另一个包厢带着夏希敬酒的林向晚。
隔着半开的包厢门，他看到她一口气干了三杯酒依然面不改色，桌上的人都拍手叫好，赞她女中豪杰，她还笑得那么好看。
顾叶庭心里没来由地升起怒意，即使他也明白，她会生活得这么辛苦，原因大半在他。
当时他一脚踢开门，把她带了出来。
林向晚傻呆呆地被他拉着走，直到要被他拽上车才开始激烈地挣扎，甩开了他的手，质问他在干什么。
顾叶庭那时候情绪上头，反问她为什么那么傻逼不接受他送上门的好处，是不是就喜欢作践自己好表现狗屁坚强。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那种眼神里传达的怒意和厌恨尖刺一样插进他心里。
而林向晚就算是发脾气也不是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她只是稍稍拔高了音调，用很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叶庭哑口无言。
他也不知道。
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她想的都是好好说句话，但最后吐出来的却是各种不中听的恶言恶语。
当时他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只说出三个字：“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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