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花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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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都太快太措手不及了，根本没给苏朝夕多少反应的时间。
刺耳的刹车声，撞击的轰隆声，苏朝夕几乎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
她在车辆的冲劲下翻倒在车盖上，接着又从上面滚落下来。
玻璃后面的司机面孔一闪而过，没有惊慌失措，没有一点出事后的震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粗糙的马路地面被阳光蒸得滚烫，还有蔓延开来的血液。
苏朝夕感觉自己像从很高的地方坠落，脑袋有种刚被狠狠锤击过的闷痛，伴随着剧烈的失重感和晕眩。
而刺眼的阳光加重了头晕，天花板和水晶吊灯在头顶上旋转起来。
她忍着强烈的反胃，一手捂着嘴，一手扶着走廊的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入拐角的卫生间。
推门而入，上锁，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到洗手台干呕起来。
但直到吐得胃部猛烈抽搐起来，都没吐出什么。
苏朝夕两手扶着水池，隐隐听见门外喧嚷的人声，暗暗估测时间，大约是会议后，午餐前的样子。
她想起今早的自己一觉起来就直接参加了会议，基本没吃什么，当然也没东西好吐的。
苏朝夕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凉水拍了拍面颊，抹去鼻尖和额头渗出的细密的汗珠。
她抬起头望向镜子，里面倒映出的女人面色惨白，几乎跟卫生间墙壁上的贴瓷一个颜色。被水沾湿的刘海鬓发歪歪扭扭地沾在额头和两颊，水珠顺着脸廓不时地流淌下来。
跟之前料想的一样，循环的时间又缩短了，而身体明显在一轮又一轮的死亡伤害中变得虚弱起来。
必须赶快找到幕后黑手，必须马上停止这种伤害的叠加。
门外，一阵哒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某个藏在深处的记忆被突然唤醒了。
苏朝夕想起侧脸贴着沾血的路面，慌张喧嚷的人声背景中似乎也有这么一串脚步声。在人群后面暂停一会，确认她死亡后又满意地离开。
穿高跟的人很多是没错，但苏朝夕能有印象是因为它有个奇怪的特点。
哒哒声忽重忽轻，交替出现，这个人要么是个瘸子，要么就是脚在最近受过伤。
苏朝夕想着深吸口气，盯着镜子里惨白的脸，等待几秒，趁着哒哒声路过门外时陡然开门出去。
她的突然出现让对方略吃惊，哒哒声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女佣服的中年女子站在苏朝夕的面前。
她保养得还算不错，只有细微的几条皱纹点缀在眼角和眼周，一头浓密的黑发仔仔细细地挽起。
只一个照面，她便立即垂下头，小声招呼，“二小姐好。”
这称呼有些怪，因为管家从始至终只称呼苏朝夕为小姐或大小姐，意思苏家不管是从前还是往后都只有一个正经小姐。
苏林雁明里暗里暗示过苏鸿儒几次，但也没见到他提议修正过，自然而然地，所有有眼色的下人都跟着管家这么称呼了。
放在以往，苏朝夕绝对不会在意这么个小地方，只当是个口误。
但现在勾连上了针对自己的谋杀，她不觉得深入地想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朝夕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种怪异的别扭。
“你叫什么？”苏朝夕假装随意地问道，“以前没见过你。”
“李燕，”女人微笑道，“我被分配在东边书房那块打扫，二小姐大概不常去。”
东边书房是苏鸿儒工作时长待的地方，苏朝夕没有急事一般不往那里去。
“哪个燕？”苏朝夕挑挑眉。
“燕子的燕。”
女人名字里的燕同苏林雁的一个字同音，是她太敏感了吗？
这么一说，她的眉眼之间确实同苏林雁有几分相似，都是平缓的眉骨，下垂的眼尾，垂下头时，那股楚楚可怜的气质格外地神似。
苏林雁当年在学校里靠着这招骗过了不知道多少单纯无知的少年少女。
目光瞥见她手上的袋子，鼓鼓的，不知道被什么满满当当地塞满，看起来很沉。
“这是什么？”苏朝夕状似无意地冲袋子努努嘴。
“一些不要了的杂物，”她的表情没有异样，还掂了掂袋子，“不要的抹布穿旧了的佣人服还有些零碎的垃圾，正好抽空去丢掉。”
“小姐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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