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谋杀

苏朝夕面上微笑着，心里却暗暗后悔，今天真的不该独自来的，不管是沈殊远还是苏林雁，都不是她想碰见的人。

“阿夕，”沈殊远走到苏朝夕面前停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苏朝夕总觉得把自己好好一个大小姐沦落到开猫咖的事讲出去不是很光彩，因此尴尬地打马虎眼，“我的猫前几天吃坏肚子了，今天正好出院，接它回去。”

沈殊远点点头，越过她的肩膀瞥了眼，孤零零的，只有一只关了猫的塑料箱子搁在花坛边沿。对于一个从小脚不沾地的大小姐来说出门身边不带车，沈殊远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奇怪。

但他贴心地没有追问，“没开车来？不如我送你回去？”

苏朝夕一听就头大，正想着要怎么回绝他，就听见一道温婉的声音插了进来。

“殊远哥，阿夕开的咖啡馆就在附近，大概是路不远才没车来的，”苏林雁看到沈殊远脸上一闪而过的困惑，有意抬高声音“啊”了一下。

“殊远哥，朝夕大概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毕业回来后，爸爸让她先在门店历练几年。”

苏林雁声音柔柔，但苏朝夕总觉得能从里面听出一股子讥笑的意味，好像她是被一辈子发配到猫咖了。

“在基层历练几年也好，”沈殊远的目光没有从苏朝夕脸上挪开，打圆场道，“跟顾客接触的第一线能积攒许多经验，对回集团总部后也大有用处。”

自觉受到冷落的苏林雁悻悻地闭上嘴，看着沈殊远明显不一样的姿态，眼睛里闪过一片蛛丝般的阴翳。

苏朝夕机械地笑了下，听见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助理之一提醒，“沈总，时间差不多了，何总他们应该快到了。”

沈殊远冲两人点点头，接着对苏朝夕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别，不用了，”苏朝夕赶忙回绝，又觉得自己急于摆脱的姿态太过明显，压了压语气里的焦躁，“你们有约了，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殊远垂眸看着苏朝夕，轻声说，“阿夕现在真是长大了，”他停了下，“跟我也这么客气。”

“不是的，殊远哥，”苏朝夕咬了咬下唇，触到那抹温和的目光时不自觉避开了，“我就是怕你们忙。”

“忙什么，都没有阿夕重要，”沈殊远伸过手贴近苏朝夕的面颊，她下意识想躲开，又怕他误会疏离。

随着他的贴近，苏朝夕的心脏不自觉地快了一些，就在这么几秒犹豫的工夫里，那只修长的手越过了她的额头，从发丝上捏了片叶子下来。

“正好粘在你的头发上了，”沈殊远捏着树叶的手指在苏朝夕眼前晃了下，抽开身子，“那么，你忙吧，我们走了。”

苏朝夕赶紧点点头，抿着嘴冲他笑了笑。

望着几人上车，渐渐开远，苏朝夕这才大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顺了顺，接着转过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平时见不着人，现在突然就一个个地扎堆出现？

苏朝夕远远地瞧着熟悉的黑车。它停在路边，驾驶位的窗户降下一半，宁不虞面无表情地靠坐，看角度，斜过来的视线正好能完全看清他们这边的情况。

也不知道宁不虞在那里看了多久。苏朝夕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迟疑地往那边走了一步，还不等开口，车窗就冷漠地升了上去。

她看着黑车冷冰冰地从她身边驶过，都不带停，嗖一下地过去了，扬起一阵微风。苏朝夕莫名从中觉出一股奇怪的意味。

宁不虞是在生气吗？

苏朝夕望着拐进医院大门的车影，忿忿地想，真是莫名其妙的男人，跟她发什么脾气呢？

难道是上次在警局门口时候的事？这么想，心里的愤怒削弱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起的烦躁不安。

苏朝夕理所当然地把这全推到了宁不虞的头上，既然走了又干嘛要回来呢，还几次三番来招惹她，影响她的心情。

这股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上的直播，在弹幕的欢乐氛围中才稍有缓解。

苏朝夕习惯性地看了眼直播间观众列表，惊讶地发现，开播至今从不缺席的榜一大佬今天竟然罕见地没有出现。

没准是人家线下忙呢，毕竟是大佬嘛，晚上多少会有几个应酬。

苏朝夕将心里的嘀咕抛到脑后，面色不改，照常回复直播间的一些问题，一边用逗猫棒勾引几只在身边打转的猫咪上来出镜互动。

为了方便直播，苏朝夕往往会在店里留到打烊后。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刚好也到了开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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