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虽生而为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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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肥胖的身材，黝黑的肤色，地中海发型，头顶略秃。
他穿着貂皮大衣，脖子上隐约可见金色的粗链子，说话时右手在空中比比划划，拇指和中指上的金色戒指明显。
男人刚刚的话里全是嫌弃和不屑，完全没有对无言英雄的尊重。金雅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就想过去理论。
坐在她右侧的舒萤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轻微摇摇头。
飞机马上起飞了，现在起冲突，影响的是所有人。况且飞机上还有乘务人员，舒萤相信她们可以处理好。
就在金雅站起来的瞬间，本次飞机的乘务长开口为男人解答。
“先生您放心，它们是托运前往目的地，不会上来的。”
听乘务长这样说，男人极其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哎呀，那就行啊，那就行。”
小插曲过后，飞机按时起飞，金雅却一直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嘟嘟囔囔骂着什么人啊，土大款之类的话。
舒萤扭头看她，没有阻止，任由她出气。
“舒医生，还有很久才到，睡一会儿吧。”苏离唤递过一只眼罩，提议舒萤休息。
距离临城还有近七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还需要工作，如果不在路上休息，那么明天会很糟。
舒萤垂眸看着苏离唤手里的眼罩，会心一笑，接过道谢，“谢谢。”随后转头对金雅说：“金雅，别骂了，睡一会儿吧。”
“看到这种人我就来气。”金雅精致的脸蛋被气得通红，长呼一口气后，从包里拿出三个一次性蒸汽眼罩，“你们用吗？”
舒萤扬扬手里的，道谢拒绝，苏离唤也摆摆手。金雅没坚持，放回包里两个，拆开手里地戴上开始补觉。
五个小时后，他们下了飞机换乘中巴，一路颠簸摇晃，下了车后又徒步走了近半个小时，才抵达这次救援的中心，临城。
他们赶了一夜的路，来到临城时天光拂晓。
这片土地上的一砖一瓦，昨天还是欢声笑语，今天就成了一片残骸。
幽蓝天空下，整个城市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三人皆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房屋倒塌，地面撕裂，目之所及一片灰暗。
尘土在空气中弥漫，伴随着废墟和瓦砾的气味钻入鼻腔，刺鼻又窒息。
街道两旁，高耸的楼房东倒西歪，勉强站立着的房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墙壁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裂痕。
断裂的电线杆和散落的电线交织在空中，偶尔还能听到轰隆隆的坍塌声。
侥幸逃出来的人们衣服是统一的破旧不堪，脸上也满是恐惧和惊慌。
有人在废墟中寻找着亲人和朋友，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有人抱着失散的亲人喜极而泣，庆幸彼此还活着；有人则瘫坐在废墟上，无助地哭泣……
所有人的心情沉重而悲痛，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忧伤和绝望。
已经有救援队在紧张地搜救着，马亮他们也在最短时间内展开工作。
苏离唤只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就走到他身边轻声询问，“马先生，我们没有参与过这种救援，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吗？”
马亮看着他，眉头蹙得紧，“说实话，注意事项就一条，那就是救人的同时，一定确保自己的安全。”
“好。”苏离唤又问，“那我们在哪里展开工作？”
马亮指了指不远处带有红色十字架标志的帐篷，“那边的帐篷，但也需要随时在废墟中的空地上做好准备，有些幸存者需要处理过伤口后再用担架抬到那里去。”
“明白了。”
苏离唤转身走到舒萤身边，舒萤见他过来，也从低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金雅去帐篷，我们两个机动救援吧？”
然而舒萤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身边的金雅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直奔不远处费力抬担架是两个小姑娘。
“我来帮你们！”
看着金雅，舒萤心想算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计划安排，救人最重要。
医护人员不足的情况下，他们的任务是辅助救人；医护人员足够的情况下，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搜救犬不受伤。
三人为救援做准备时，搜救犬早已进入到了工作中，所有人都坚定执着地努力着，为了每一个可能生还的遇难者。
到了用餐时间，所有工作人员轮流吃饭，如果不是嘴巴承受能力有限，他们甚至想一口就吃完手里的简易餐食。
现场到了很多媒体工作人员，有一对北安频道的记者在做现场直播，现在跟拍的是马亮和他的搜救犬。
记者是一位女生，她示意摄像同事默默跟着，不要说话。
他们面前是一栋五层居民楼，老旧的小区抗震能力不足，如今已经坍塌成了只有一层楼高的废墟。
楼梯塌陷得严重，救援人员无法展开工作，手持生命探测仪扫描几遍也没有任何反应，大家只好把唯一的希望交给搜救犬。
那个北安频道负责摄像的小伙子通过手里的摄像机画面，看着马亮的搜救犬毫不犹豫地进入到一个仅有四十公分高的废墟里。
它进去的瞬间，可以清晰地听到玻璃破碎后，行走在上面发出的哗哗声。
听到声响后，马亮什么都没说，可脸颊两侧紧绷的咬肌出卖了他心里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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