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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此话一出，其他几人跟着哈哈大笑。
冬梅冷哼一声，伸脚横踢向灶台，柴火被踢飞出来，零星炭火扑到那男人衣摆上，燎出几个破洞。
价格不菲的衣服被毁，眼见对方要发火，冬梅抢先赔礼道歉，只是表情看不出丝毫歉意，语气确很诚恳:“对不住对不住，我第一日支灶台，不是很熟练。”
她说着就拿那沾了灰的手掌去拍那人的衣摆，留下几个灰印。
对方气得要跳脚，被其他人拦下了，纷纷劝他别和姑娘家计较，他只能暗道自己倒霉，被拉往别处去。
原来在远处围观的人，终于注意到这边新开了家馄饨摊子，出于好奇，过来试吃。
做生意就是这样，有了第一个客人，后面就会接二连三来人，才到正午，春杏包的馄饨就只剩二十来个。
冬梅还想要继续包，被燕婉拦下，“咱们不靠这个吃饭，别累着自己。”
收摊回家，冬梅烧水洗漱后，盘腿在炕上数钱，竟也有小赚。
春杏趴在边上，斗志昂扬，念叨着今晚要更早起来，多包一些。
阿狸和阿满跟着她拍手傻笑，把燕婉逗得笑容停不下来，“都是小财迷！”
冬梅得来的钱分为三份，虽然少，但以后肯定有赚钱的一天，把规则定清楚了，才能利于长久发展。燕婉大大方方收下，然后发月钱的时候又添上一些还回去。
不过半年功夫，冬梅的馄饨摊子便小有名气，时长会有大户人家的丫鬟婆子来光顾。
崇州城冬天大雪纷飞，这日早上，两个常来吃馄饨的婆子照例点了两份酸辣口味的馄饨，边吃边聊她们主家的八卦，说得得唾沫星子乱飞，馄饨顾不上吃几口又停下来讲，等再进口的时候汤冷了，唤冬梅给她们添骨头汤。
骨头汤都是真材实料，冬梅也不会经常加水，一锅汤卖完了就收摊，这汤若是单独拿来卖也值得。现在拿来与馄饨作配，算得上是冬梅厚道了。
两个婆子想占便宜，冬梅习以为常，照常给她们添置，完事了和春杏坐在炉火前忙碌。
燕婉带着两个孩子在暖炕上学认字，奶声奶气的跟读声从里面传出来，引得春杏也跟着念。
住在这一带的都是商户，少有人会给孩子读书，都是从小就帮衬家里跑腿做生意，两个婆子的主家是当官的，听见读书声觉得小小商户也敢肖想走仕途，停了八卦，反而一唱一和挤兑春杏。
“你这女娃娃莫不是想要嫁读书人？”
读书人讲究门当户对，不可能会看得上商人之女，况且她们瞧得出春杏应该是个丫鬟，这就更加可笑了。从来只见大户人家的婢女跟随小姐读书识字，还没见哪家小丫头敢开口读书呢。
春杏愿意学，燕婉自然愿意教，下午没事的时候，燕婉还会教她写字。
此时冷不丁被人嘲笑，春杏涨红了脸，又不知道如何反驳，眼眶里聚了眼泪，只低头躲避那两个婆子的视线。
冬梅扔了勺子，虽然知道春杏学字不合规矩，但是眼下没人管束，只要燕婉愿意教她，她也愿意学，旁人没立场阻止。
做了半年生意，她可不会在乎面皮，有什么不痛快了就会直接怼回去，“两位妈妈是哪位大人家里的？管得倒是宽。”
两个婆子主家并不是大官，只不过仗着自己年纪大，又经常光顾冬梅生意，料想不会被为难，这才敢多嘴。
此时被冬梅问到脸上来，自然不服气，她们在府里经历过不知多少争斗，才熬到现在，自然不肯落下风，三角眼瞪过来，筷子扔到桌面上，拔高音量说:“姑娘真是牙尖嘴利，咱们老婆子说不过你。只是你们主家连个男人都没有，是不是因为管得太宽，才把男人吓跑了也未可知。”
婆子无端端攀扯到燕婉，音量又高，旁人已经侧着耳朵听她胡说。那些人本就认为燕婉是见不得光的外室，现在听了那婆子的话，越发觉得燕婉来路不正，跟着窃窃私语。
冬梅气急败坏，也不管那婆子吃没吃完，过去收了她们的碗筷，赶她们走。
“走走走！别来我家吃东西，我怕会吃死人！”
把人赶走后，她仍觉得气不过，招呼春杏要收摊，不料摊子上又有人坐下来。
冬梅看也不看，就要赶人走，那人却笑了，扔了一定元宝到桌上，“来三碗馄饨。”
这声音听着耳熟，冬梅猛然抬头，待看清那张脸，激动得朝门内大喊:“姨娘，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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