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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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地处北方内陆，与江南水乡相比总是干燥些，因而勋贵人家多会在自家宅院里做些小桥流水之景。

年少时游历江南的长公主对这些水榭亭台更是喜爱，用大半个后院造了一个湖。

叶见窈与容珩所在的东八偏房便建在这湖面之上。

叶见窈跳窗时便做好了落入水中的打算，她想着大不了闭气再水里躲一会儿，也总比被人把她和容珩“捉奸在床”要好。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在窗外碰见顾君恩。

顾君恩应该也没想过长公主府上居然会有女子跳窗吧？

他整个人一愣，随即从湖边飞身而跃，拦住了直直下落的叶见窈。

见窈甚少与人这么亲密，更遑论这个人还是容珩的表弟。

只一个呼吸间二人便到了岸边，脚尖将将落地，两人便即刻分开了。

叶见窈抿着嘴唇，正欲开口道谢，却见顾君恩慌忙后退一步，弯腰拱手道，“实在唐突，还请……”

他顿了顿，似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最后只说，“还请姑娘见谅。”

顾君恩对她甚少有这么有礼有节的时候。

叶见窈抬眸打量着这位弯腰行礼的皇亲国戚，没想到自己官居二品时都没有得到的待遇，如今一介白衣却碰上了。

于是她也后退一步，堪堪说了一句，“多谢公子相救。”

便转身疾走，不再多言。

她转头的速度太快，未曾看见后来领兵上战场，杀敌无数的小将军抱胸侧头打量她背影的神色。

崇仁十八年，春……原来是今天，竟然是今天。

顾君恩眸色之中微闪过些许懊恼，只看后来处变不惊的叶女相如今慌乱逃离的模样，便知道该发生的怕是都已经发生了。

他抬眼看着那个半开着的窗户，早知道便先不进皇城跟老皇帝你来我往的客套了。

应该先来找表哥的。

他懊恼地看着叶见窈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叹了一口气，这才飞身破窗而入。

他一只脚跨进窗户的时候，容嘉琰正说些什么，只是话音刚落他没听清。

还没等他问出口呢？容嘉琰贴身的侍卫倒好像是闻到肉的狗一样围过来了。

“什么人？！”

他那动作慢的要死，顾君恩只感觉自己伸个脚都能把人绊倒。

然而，他还是轻轻巧巧地翻身跳了进来，随即张开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不是——”他吊儿郎当地笑，“你们这欢迎仪式也太特别了。”

如此这般，众人才看清，不是什么刺客，而是混世大魔王，小世子—顾君恩。

侍卫们即刻收了长矛，一个个颔首向他行礼。

“哪有你进门的方式特别？！”

顾君恩向来与容珩好的穿一条裤子，因而容嘉琰对他说话一直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再有就是，顾君恩是个天生的将才。

没有被圣上拘在帝都里之前，是十二岁就跟了自己父亲到了战场的，十五岁便能独自领兵打仗，用兵极神，场场大胜。

人人都说他能再保乌金部“不败战神”之名三十年。

容嘉琰如今虽也占了几样军功，却明里暗里被人说比不上顾君恩，便是母妃、舅舅因明里暗里用顾君恩来敲打他。

甚至再三嘱咐，让他和顾君恩搞好关系。

可这朝堂上架谁不知道，他顾君恩是个只忍容珩的。

被瞧不上的容嘉琰心中自然有气。

听他阴阳怪气，“怎么？你嫉妒？”顾君恩挑眉，也不让他，“你有空也可以试试这样进门，可能多多少少是个三百来次就能够真正当一个将军堂堂正正领兵了。”

这话明白的就差贴着他的脸讲当他是蹭他舅舅的军功了。

容嘉琰的脸登时涨成猪肝色，“你！”

他抬手指着顾君恩就要动手。

混世大魔王又哪里是个能怯场的，昂首挺胸就往容嘉琰向前走，就差把“谁认怂谁是个孙子”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好了。”最后还是长公主出面，站在了二人中间，她伸手按着容嘉琰的肩膀，头却侧向了顾君恩，“怎么两个小将军要在本宫的寿宴上切磋一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