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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绾和林家小娘子回了他的话，又行礼，道一声“万福”。
郁行安点点头，和她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垂眸看见她的影子一路投到他脚下。
蔷薇花影摇曳，苏绾绾的声音传入他耳畔，像绿叶落入湖面，晕开涟漪。
“扶枝，走吧。”林家小娘子道。
苏绾绾：“好。”
几人作别，郁行安点头，之后又注视几人离开的背影。
苏绾绾挽着林家小娘子的手，重五节的日光将她的影子投成长长一条，帔帛在风中摇曳。
苏绾绾去了更衣斋，见门口站了几个宦者。
宦者一见她们来，便歉然赔笑道：“两位小娘子，此处的窗纸坏了，正在修缮。”
好端端的，窗纸怎么会坏？
苏绾绾打发一个侍女进去瞧，侍女出来道：“小娘子，那窗纸漏着风呢，似是被野猫扒坏了，不宜在此处更衣。”
其中一个宦者道：“不远处还有更衣斋，奴给两位小娘子引路，可好？”
苏绾绾停了停，点头。
那宦者道：“奴唤小良子。两位小娘子，这边请。”
小良子同宫廷中大多数的宫娥和宦者一样，不慌不忙、谦虚谨慎，让人一看就觉得可以亲近信赖。
他一路说些话凑趣，苏绾绾心中莫名绷紧的弦，也略微松了松。
正当此时，一个林家侍女疾步而来，说道：“小娘子，婢子可算找到你了！公主正找你呢。”
林家小娘子的母亲是公主，她幼时曾经在圣人潜邸中住过几日，颇得圣人青眼。林家小娘子因问道：“阿娘为何找我？”
侍女低声道：“圣人忽听人谈了小娘子前几日作的咏蔷薇诗，说小娘子诗才长进，要听小娘子现作几首，公主这才命人寻小娘子。”
“谁谈了我的诗？”
“尚书省崔仆射的妹妹崔九娘。”
“原来如此。”林家小娘子点点头，正待离开，看了一眼苏绾绾，又道，“扶枝，我先去了，你先去更衣，随后我去水榭寻你。”
“好。”苏绾绾笑道，“得了彩头可要请我吃茶。”
林家小娘子笑着应好，跟着侍女离开。
此时苏绾绾身边只跟了一个侍女和小良子。苏绾绾走了几步，见前方十分幽静，无行人往来，便道：“不想更衣了，回去吧。”
侍女有些惊愕，但仍然应好。
小良子笑道：“小娘子可是累了？穿过这片树林也就到了，奴……”
苏绾绾转身往回走。
她心中有隐约的直觉，想起上巳节惊马，二兄最后严查，查出是那个贪墨的邹管事被逐出府后，怀恨在心，唆使人做的。
还有今日杜三娘的行事也很奇怪。她向来跋扈，但也不喜欢出丑。今日在场的贵女这么多，她却主动作践一个宫女，半点余地都不留。
崔家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提到林家小娘子？杜三娘的父亲刚失了官职，崔宏舟在朝中又颇有势力。杜三娘是不是为了父亲的官职，配合崔宏舟做了一个这样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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