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药店的自动门有半个坏了,只有一侧能开,二人就这样堵在这扇不大不小的透明玻璃门门口。

陆应和手下意识抬起来去护她脑门,掌心贴着那光滑细润的皮肤,一触即离。

他昨晚通宵赶工做设计图,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谁知被老太太一个电话吵醒,他怀着满肚子的气过来,这下却被梁宁希那双慌乱的眼睛撞了个七零八落。

那晚发完消息,他一气之下把她微信也给删除了,没成想,一个月了,这人没一点反应,好友验证也一条都没出现过,现在倒被他在这儿碰见。

这药店离陈涛则那小区十万八千里远,更别提和绿云建设的距离了,跑那么远来买药?

他想问问她哪儿不舒服,但打眼一看,这人也不像生了病的样子,倒是眼里的惊惧和意外快满溢出来。

再向后看去,老太太气急败坏地正走过来。

实习的姑娘站在柜台里,看三个人三角对立,她刚刚电话没打出去,就是怕惹火烧身,现在一瞧,这来的人和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混子千差万别,她呼了口气,又走向里间。

虽说来人长得帅,但保不齐是个恶茬,这不是她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丫头能处理好的事,还是听那姐姐的话吧。

梁宁希还错愕着呢,她背对着老太太和那实习生,心里全然想的都是和陆应和有关的事。

比如说,这老太太和他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正琢磨,一阵脚步声雷厉风行地从后传来,接着她就感觉自己手腕被一把从后拽住,回头时,老太太那双精明而又露着怒气的眼睛正盯着她,“打算跑?”

梁宁希最吃不住的就是激将法,她这个糙直的个性总是特别轻易被人拿捏住,哪怕现今到了三十岁都改不掉。

她觉得可笑,哼了一声,拿出一副你和我没素质,那我也回敬你的态度,“笑话,我跑什么?你自己做错了事不认,反而叫人过来给你撑腰,想靠人多势众来欺负人?”

老太太眼睛厉着,不闪不避,梁宁希也定着眼与之争锋,间隙看了眼陆应和,继续道:“真是人越老算盘打得越响,仗势欺人,道德绑架,可着我们年轻人薅羊毛,老人做到你这份上属实极致,还叫人来,谁怕啊!难不成我就叫不来人了?”

越说越气,越说越过分,她一吵架就是满脑子扯逻辑胡言乱语。

陆应和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见最后一句话莫名窝出火,他此时还穿着早晨洗澡刚换上的长袖大t和运动短裤,因为被临时叫出来,头发也没刻意梳理,透过药店内的一面镜子看见有两三根呆毛在头顶上飘动着。

困意没了,眼皮还沉着,他一看两个人这模样都挺生气,问老太太什么情况。

老太太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通,手脚还不断比划,把自己说得可太无辜了。

梁宁希听不下去,叉着腰插嘴道:“你这老太太怎么满嘴胡话?到底谁横行霸道啊,你仗着有点年纪在柜台前边霸着,你知道耽误别人多少功夫吗?”

她把真相纠正出来说与陆应和,好让他明白自己现在要站场的这位究竟有多蛮横。

但陆应和不用靠纠正也能明白来龙去脉,他是知道老太太的,这老人家脾气爆得很,又吃软不吃硬,从前和人吵过几回架,都是他收拾烂摊子。

偏偏这回硬碰硬地撞上梁宁希。

不管是哪位,都让人挺头痛的。

他沉了口气:“出去说,别堵在人家店门口。”

说完,又对着柜台内的姑娘面含抱歉地笑笑,一手拉着老太太走出药店。

梁宁希跟着出去,耳朵灵敏地听见姑娘在讲话,手持着电话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

这小姑娘人也挺奇怪的。

不过现下她没法管那么多,她和他们对面而站,看陆应和懒懒散散耷拉着肩膀,时不时打出一个哈欠来,眼角挂出两滴泪,看起来跟几天几夜没睡似的。

她这位置恰好能把两个人的面貌都收进眼里,老太太年纪虽大了,但容貌的精巧感还是能看出来,唇薄鼻翘,眉目间和陆应和有着几分相似。

既然来的人是陆应和,她便没什么可心悸的了,毕竟她是占理的那一方,可觉察出刚刚自己骂过的人是陆应和的家人后,又觉得尴尬,她想,要不就算了,于是趁着老太太跟另一人打电话的功夫,抬眼问:“是你奶奶?外婆?”

马路上不断有车流穿过,这是条禁鸣路段,虽然拥堵,但除了车轮轧过路面的声响听不见其他杂声。

陆应和倒是与她对视了一眼,不过没理她这话,对着刚挂了电话还怒气冲冲的老太太扬了下下巴:“跟人道歉。”

明春华怎么肯啊,鼻孔里出气哼哼,狠狠地伏动了下胸脯,手指悬空对着陆应和点了点,“白养了白养了,胳膊肘往外拐!龟孙!”

说完,鼻喷也不买了,扭头就走,又是走得雷厉风行。

梁宁希恍惚看着老人家背影贼飒地消失在人海里,再看陆应和,他摇摇头,转头回来,还是保持手揣兜的姿势,语气淡得像杯无滋无味的白水,“我替她跟你道歉,买鼻喷是吗?我来买。”

说着人又重新往药店进去,梁宁希一听是这么毫无诚意的一句话,原本平复的火气又上来,也进药店,“谁需要你买了?而且,你道歉是什么意思?你奶奶还是外婆,她——”

“我奶奶。”陆应和回。

他已经站在柜台前,对着那姑娘问:“刚刚她买的鼻喷,扫码付。”

梁宁希把那鼻喷按下,对着那店员挥手,“她的行为你不觉得很过分吗?我只是说让我们后面的提前付,她就和我上纲上线的,怎么就变成我没素质?”

陆应和感觉脑瓜子嗡嗡地疼,他把她手抬走,依旧让店员扫码,一面说:“是过分,但我改变不了她,所以我代她和你道歉,还是说,你想按你刚刚说的,叫个人过来?那我可以陪你等。”

鼻喷装好已经勾在梁宁希手里,她觉得不可思议,她没得罪他吧,也不是她把他叫过来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人要勾动她情绪或许需要激将法,而陆应和从来不用,他一句话,甚至于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她觉得怒从心来。

她上前把他拉住,陆应和又打了个哈欠,在她眼里呈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没启口,他反倒先说话,抹了抹眼角的那点晶莹,斜眸垂下来看着她。“需要我现在等你叫他来吗?”

“……”

他们俩此刻站在一个药柜前,因为靠近门,还挺阻碍道路通行,有人从外边进来,避开他们走过去,扫了他俩一眼,眼神间充满疑惑。

然后就听见这人对着柜台内的店员问了一句:“丽丽,外面有几个警察过来,怎么回事?”

梁宁希一看,正面迎来两个身着警服的大哥。

她回头看了眼那小姑娘,人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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