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剑客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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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层层叠叠的高耸树冠遮天蔽日，只在几缕疏漏间洒下点点光斑。

西门吹雪的脚步没有因为身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变得沉闷，在这积满枯叶的林间仍旧如蜻蜓点水般轻盈洒脱。

不知走了多久，雾霭四起，冰凉湿润的水汽萦绕在二人发丝睫毛，没一会儿便凝结成颗颗小水珠。

秋空山把下巴搭在西门吹雪肩上，碧色双眼懒洋洋的打量着周边，在路过一处时尖尖的下巴忽然用力磕了磕西门吹雪。

“庄主你看！”

西门吹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云雾之中，隐隐绰绰可见巨大的阴影。向着那个方向又走了几步，他才看清那个阴影的真身。

那是一颗极为古怪的参天大树，从出土的根部开始，树干一分为三朝不同方向蜿蜒生长，茂密枝叶如同华盖遮蔽其下的土地。三根枝干就这样四散长到一半，却又似被什么吸引一般向内生长，最后合三为一，交缠环抱。

秋空山撑着他的肩膀探身往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浓密的长发却因为少了一根发簪束缚，松松散散的垂落到西门吹雪眼前，并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摆不定，若即若离的抚摸骚弄他的脸颊。

西门吹雪皱着眉偏头避开，冷声道：“下来。”

秋空山被他说的先是一愣，继而哼哼两声，利落的跳下来，碾碎一地落叶。

“下来就下来！”

她气势汹汹的朝前走去，没看到身后西门吹雪古怪的神情。

之前还不觉得，可她下来后西门吹雪才忽然发觉他整个后背都是秋空山温热的温度，可很快这丝温度便被夜晚的寒意驱散，好似从未出现。

秋空山几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去，一眼几乎难以望到树顶。她白嫩的指尖小心翼翼的触碰粗糙的树皮，手下的触感再真实不过。

不像是虚幻，难道这里也是现实？

她这样想着，抬脚便准备往树干分叉形成的巨大树洞中走去，西门吹雪却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拉。

秋空山的后背重重撞到他的胸膛，她疼得龇牙咧嘴，满眼怒气的抬头，却只能看到凌厉的下颌线。

“你干嘛！”

“不要轻举妄动。”

西门吹雪松开她的手，自己上前一步。

漆黑的长剑出鞘，剑气长鸣，剑光四射，威势震人。

秋空山只是一眨眼，眼前的巨树便齐刷刷的倾斜倒塌，沉重树干还没来彻底落到地面，脚下的土地便开始剧烈摇晃。

秋空山无语了，说不让她轻举妄动，结果自己反手就出剑。

地面震荡越来越大，秋空山赶紧抱住西门吹雪的胳膊，却还是被甩的东倒西歪。

树干彻底倒地的一瞬间，他们脚下的地面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裂口，二人猝不及防的落入其中。

西门吹雪反应迅速将剑插进身旁的石缝中，暂时减缓了下坠速度，可无尽的震荡摧毁了坚硬的石块，二人再次坠落。

不知下坠了多久，西门吹雪听到两声清脆的咚咚声。

他睁开眼，发觉自己落入了一方幽深的潭水之中，举目四望，只见枯松倒挂倚绝壁，真是猿猱欲渡愁攀援。

呼吸一滞，他低头环视，终于看见不远处那身漂浮在水上，近乎墨色的绿衣。

潭水泛起阵阵波纹，秋空山闭着双眼，长发如水草沉浮，随着西门吹雪的动作，卷住他伸来的手臂。

搂抱着昏迷的秋空山，西门吹雪用力破开水面，带着她朝着岸边游去。

秋空山趴扶在清脆鲜嫩的草地上，无意识的狼狈的喘息着。原本柔软宽大的墨绿长袍被水湿透，皱巴巴的贴着肌肤，如云的长发滴着水，黏在修长雪白的脖颈上。

秋空山是被呛醒的。

吐出一口水后，她颤抖着掀开睫毛，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浅淡的红。

眼前的场景还有些恍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等到缓了一会儿后，她双手撑地坐起半个身子，暖融融的火光打在身上，秋空山歪着头看向对面西门吹雪。